终于,坐在另一头、与坦帕相对的雌族老开口了。作为这十一雌族老的领头虫,他开口后,其他虫都纷纷闭紧了嘴巴。
眼前的这只雌虫脸上横亘着一道斜口伤疤,清冷的声音与他粗犷的外貌拼凑在一起,十分的违和。
“拉格,丢了第四军团军团长身份的你,确实给伊赛家族丢了脸。”
坦帕一听这,也高声叫了起来,“什么?拉格,你居然把第四军团军团长的位子丢了,你怎么能这么蠢?”
刚刚还对拉格露出欣慰笑容的坦帕,现在则是一脸嫌弃。
拉格低下头,刘海遮住了眼睛里的怒火,胸口反复起伏,手紧紧攥成了拳头。
察觉到雌子情绪不对,洛得拉赶紧握住拉格的手安抚着他,可谁曾想这一安慰,反倒激得拉格蹭的一下站了起来。
“纳托森族老,话可不是这样说的,要不是西泽尔害我,我怎么会丢失这军部要职!”拉格狰狞地盯着西泽尔,忿忿地说道。
洛得拉心里暗自叹气,“终究还是拉格沉不住气性子毁了一切的筹划,他太顺了,也就太张扬了。”隐忍了半辈子的洛得拉心想。
坦帕听到这儿,又将头转向左侧,愤怒地质问着,“西泽尔,这又是怎么回事,你怎么能害你弟弟呢,我们可是一家人!”
西泽尔优雅地细细咀嚼着最后一口食物,而后才放下刀叉,不正眼看他那暴跳如雷的雄父,只是死死盯着拉格。
“你利用职务之便,专门为贵族雌虫开后门,第四军团的军雌都是怎么训练、完成任务的,需要我娓娓道来吗?”
西泽尔一字一顿地步步紧逼,“更何况,还和星盗勾结在一起。如果任凭你这么随心所欲胡闹下去,伊赛家族几百万年积累的名誉,就全被你毁了。”
说完,又看向坦帕,冷冰冰地质问道:“怎么,雄父,我说的可有道理?”
坦帕这随风摇摆的墙头草雄虫,想了想,竟觉得有几分道理。擦擦额头的汉,坦帕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下来,“嗯,对对,西泽尔说得勉强有几分道理。”
这时,一众雌族老们都看向他们的领头虫纳托森,西泽尔也看向了他。
西泽尔从小就能感受到纳托森对他雌父和他的不喜。或许是由于纳托森的雌父也是只雌侍,于是对雌父是雌君的纳蒙格外嫉妒,也格外不待见。
连带着还在幼虫期的西泽尔都被他所不喜。本以为这次会和小时候成百上千次一样,纳托森会站到同是雌侍生的拉格那一边。
西泽尔对这个家族其实早就心灰意冷,因为他知道,在这个家族里,没虫能坚定地站在他这边。
就连拉格也一脸得意地炫耀给西泽尔看,不出意外的话,纳托森会选择维护拉格。
可是现实却给了所有虫一个惊吓,这一次,纳托森站在了西泽尔这一边。纳托森面无表情地教训到:“这么多年了,拉格你依旧毫无长进,毫不掩饰你的的蠢气。”
纳托森继续骂道:“更何况,你还犯了族规。”听到这儿,拉格一僵,冒出一身冷汗。
不,不会的,我不可能露出破绽,纳托森伯伯绝对是随便一说。
拉格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,用颤抖的声音装傻,“什么,纳托森伯伯?我没有也不可能犯族规的,请您相信我。”
纳托森压迫感满满,比了个“三”的手势,残酷地说道“是吗,要不要我提醒你?”
这一刻,拉格确信纳托森已经知晓了自己干的一切,不由得瘫坐在了椅子上。
纳托森双手重重地撑在餐桌上,振得桌子上的餐具发出碰击的声音。
“我再次警告伊赛家族的各位,无论是主支还是分支,我们荣辱一体;无论是从商、从军还是从政,永远记住,我们只需要忠于虫皇一虫!”
豹子般的眼神环视在场的每一只虫,纳托森再次开口说道:“希望你们所有虫都牢记在心里,不要因你个虫的选择而让整个伊赛家族陪你站队,这点西泽尔就做得很好。”
听到这里,西泽尔才终于把自己的眼神投向那个记忆里,从小与他不对付的纳托森伯伯。
纳托森饮下一杯酒,又恢复了之前懒散的样子,“相信各位也没了什么兴致,没什么事儿,大家填饱肚子各回各家吧。”
眼瞅着这场家宴就要不欢而散的时候,西泽尔终于嘴唇微动,“不,我有件很重要的事,需要在座的所有虫见证,关于洛得拉上士的。”
洛得拉心下一慌,他有预感,西泽尔接下来要说的,就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不堪的事。